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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掐着少年的脸颊,确定对方已经咽下去了,才去看他的伤口。

    没有愈合。

    北川秋被迫吃了一千积分,心疼得不行,他看向了挂在男人胸口的平安符,,疲惫和乏力的感觉延伸进了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他已经没办法再维持术式了。

    少年的瞳孔变成了黑色,他眨了眨眼,血再次流了下来,他咳嗽了一声,手朝着上面摸索。

    伏黑甚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他伸手握住了少年冰冷的手指,把他贴到了自己脸颊上。

    月光再也落不进他的眼眸中,里面只剩下了混沌的黑暗。

    “剩下的时间我不能陪你了。”少年的声音轻得像再呢喃,“这次真的要和你告别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会恨我吗?”

    伏黑甚尔的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,“会。”

    他不在乎北川秋有什么计划,他在乎的是他被丢下了。

    一次又一次,凭什么每次都是北川秋先告别!

    他一定会恨他。

    少年闻言轻声笑了起来,“那就恨我吧。”

    伏黑甚尔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,北川秋看不见他表情,只觉得他抱得更紧了,他咳嗽了两声,怀抱忽然就变松了。

    伏黑甚尔已经察觉到了,他的拥抱对于现在的北川秋来说也是一个负担。

    伏黑甚尔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,“你们高专里的医生就在附近。”

    北川秋没有回答和医生有关的话,只是轻声说道,“我好饿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吃到你说的那家店的点心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让伏黑甚尔的眼眶都变得的酸涩了起来,他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口袋,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看到少年的头靠在了他胸前,轻轻蹭了蹭,像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,慢慢的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有种无法抑制的恐惧和绝望笼罩住了他,他猛的站起来,想要去寻找最后一点希望。

    他知道家入硝子在外面,他说道,“先把伤治好,我带你去吃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吃什么?这个时间只有拉面了。”

    他才刚刚迈出去一步,少年的手就垂落了下来,他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少年。

    直击灵魂的痛苦仿佛现在才开始慢慢展现出来,攻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,周围一切都很远很冷,他额角突突跳着,连带着脑子都是带着混沌的疼痛。

    他垂眸看向了闭着眼的少年,他看起来好像只是睡着了。

    “秋?”

    没有人回应他,再也不会有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在狱门疆里的五条悟,已经从被背叛的暴怒中冷静了下来,他拿出了口袋里的糖,放在了牙间,咬得嘎吱响。

    他在进来的最后一刻,听到了北川秋说,很快就可以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有些冷漠的笑了笑,把糖咽下去,换了一颗糖放进嘴里。

    葡萄味。

    恢复了记忆也瞒着他,莫名其妙的站在了反派的阵营,这样的事情,好像在十年前发生过。

    一样的毫无预兆。

    所有的细节在他脑子里反复闪过,他想起了北川秋按住了夏油杰的手,让他不要拆开头上的缝合线。

    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厌恶。

    他不可能会和自己这么讨厌的人做同伴,但是五条悟想不出他想要什么。

    眼罩遮住了眼睛,高挺的鼻梁从眼罩下延伸了出来,他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出去了。

    “撬开了吗?”

    忽然有光亮从上面传来,五条悟坐直了身体,狱门疆打开了!

    “太好了,五条老师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天还是黑的,时间好像还没有过去多久,他看到了前面变成了一片废墟,黑暗的废墟上,好像有人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扭头,地上躺着的是夏油杰,禅院真希和熊猫两个人正在费劲的往他嘴里喂煎蛋,现在终于把煎蛋的最后一点塞了进去。

    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睫眨了眨,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熊猫捧着脸大喊,“啊啊啊啊啊啊!活了啊!!”
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夏油杰,五条悟也看了过去,他猛的攥住了拳头,瞬间明白了,这是北川秋的术式。

    之前的灰原雄也是这么复活的,现在轮到夏油杰了。

    夏油杰睁眼就看到了明显战斗过的五条悟,立马坐起身来,“秋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他好像可以预知未来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重重的砸在五条悟心上,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知道北川秋想要什么了,他想要改变那既定的未来。

    “他在那边。”灰原雄指着那片废墟说道,“刚刚和宿傩打了好久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,五条悟就出现了那片废墟的人影身前。

    男人怀里抱着闭着眼的少年,他身上都是血,闭着眼睛,呼吸都好像快没有了,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抱着他的人是谁。

    “家入硝子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我带他去找。”五条悟上前了一步,小心的朝他怀里接过了北川秋,少年很轻,抱在怀里好像感觉不到什么重量。

    在他进来之前,高专就已经分配好了每个人的位置,作为高专最宝贵的医生,家入硝子是不需要进入战场的。

    首都高速3号涉谷线收费站。

    家入硝子刚刚治疗完重伤的伊地知洁高,站在外面抽烟,“今天晚上好像重伤的人都很少。”